子衿c

点亮了一堆没用技能的咸鱼

【秀零】写作宿敌读作情侣

强强联手是我熟悉的配方/必须让零酱A一回

在我这景光小天使永远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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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我们要至死纠缠,却又互不牵绊,时而无理取闹,依旧死性不改。

这样的你就最好,是我爱的最初模样。

 

01

“所以我一开始不就说了,这是公安要的人!”会议室里,已经焦头烂额的风见在收到线人传来上司已经落入敌方根据地彻底失联的消息后,终于忍不住怒火,拍案而起,“这本身就是公安职权范围内的案子,FBI未获得日本警方许可私自调查,你们现在总要给我一个说法。”

会议桌对面的詹姆斯挂了一通电话后,冲会议室里所有FBI的搜查官摇了摇头,众人担忧的脸色即刻变得更加难看了。

“我想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何况对方也是我们一个重要案件的关系人。”

“无论什么理由,也应该先获得日本警方的许可。”

詹姆斯自知在这件事上理亏,没有多做辩解,他走到风见旁边,“我们FBI也联系不上赤井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认为还是尽快扩大搜索范围,与他们两人取得联系。”

风见自然也知道什么是第一要紧事,现在纠结于谁对谁错无异于加快了案件调查失败的速度,他咬牙咽下这口气,还是决定先答应对方的合作请求。

 

“如果他们两人在一块儿的话,可能情况还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在双方情报分享之后,詹姆斯摸着下巴得出这个结论。

风见抱胸站在一旁泼冷水,“以我对降谷先生的了解,涉及拘捕威胁国家安全问题的关系人,他和赤井先生待在一起,情况反而会更糟吧。”

另一位公安警察闻言也点点头,“嗯……比如说降谷先生就绝对不会把人交给赤井搜查官带回美国。”

觉得自己的提议被逐一泼冷水的詹姆斯脸上也有点挂不住,“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优先考虑如何脱困吗?”

风见提了提眼镜,“您太不了解降谷先生了,他就算是只剩一个人也会将任务进行到底。”

闻言,身后的一位FBI尴尬地举起手弱弱反驳,“可他们……不是情侣吗?合作显然比单打独斗要占优势得多吧?”

 

 

“让开。”降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语气冰冷地对站在他面前挡着路的男人说道。

情侣是情侣,宿敌也是宿敌。

立场不同,各为其主。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这样与他说话的降谷零也过于熟悉,赤井不为所动,这本来就是降谷真实的样子。他检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在墙壁上找到了地形示意图,“照明被干掉了,现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刺激他只会得不偿失,零君,你应该知道如果他见到了接头人带来支援,我们会处于什么境地。”

降谷在黑暗中盯着他良久,赤井知道他正在心里权衡利弊,最后妥协似的舒了口气,“如果必要,我会以完成任务为优先。”

赤井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他,“当然,不这样就不是你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换了个话题,互相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许的动摇或其他情绪,默契如斯也不知是福是祸。

“好了,现在让我们谨慎、勇敢地往前走,先摆脱困境再说。”

赤井检查装备无误后,站起身朝对面的降谷伸出手,对方轻哼一声还是别扭地把手放了上去,“哪里学来的这么装腔作势的台词。”

走在前面的男人低笑了一声,“还有余裕挑我的毛病,看来心情不错。”

降谷斜睨了他一眼,平静地回道:“这样的情况遇到得还少吗,需要大惊小怪?”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话头一转,“说到这个,这件事演变成这样完全怪你没有提前告知我你们FBI插手了此事。”

“零君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来,你就能把那家伙逮捕了?”

“难道不是吗?!”降谷使劲掐了一把握住他的手,凑近对方眼前咄咄逼问。

赤井吹了声口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在生闷气的爱人脸上偷了个吻,“确实,只不过要把自己半条命也搭进去。”

“那又如何!”没有因为对方的动作而有半点的迟疑,他还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零君。”赤井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叹了口气打断了他,“这样说也许有点自私,但即便你不考虑自己,也稍微顾及一下我担心你的心情吧。”

降谷微微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被他亲吻了的侧脸,赤井将手覆盖在那已经被各种擦伤占据的手背上,“与其说我为那家伙而来,不如说我是为你而来。”

赤井明显地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一瞬而逝的不舍与柔软情绪,被他掩饰得很好,低着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公然徇私,回去以后我一定去你BOSS那里告一状。”

知晓爱人嘴上不肯让步的性子,他笑着答应没有戳穿他,“回去以后零君就算把我告上国际法庭我也无话可说。”

降谷磨了磨后槽牙没有说话,心里嘀咕着无授权插手日本公安的案子你本来就可以上法庭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02

“如果我们不是对手,而是朋友。”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在脱离组织之后很多年,赤井仍旧会想起,与降谷在诸伏景光沉睡的陵园里相遇的场景。

对于他会记得这位曾经的小组搭档的忌日,降谷似乎丝毫不意外,几次三番的相遇与错过令他们都已经习惯在这一日不期而遇。他不再逼问什么,他也一如既往不去解释什么。

直到真相在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下,再次血淋淋地被撕扯开来,赤井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才发现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坚毅的人背后,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降谷也有他脆弱不可碰触的一面,而这次,他毫不避讳地将弱点赤裸裸暴露在了最不想被看到的宿敌面前。

他拽着他的衣服,紧握的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他哭着问他为什么,他依旧沉默着不置一词。

“你以为这样的你像肩负起一切的英雄吗!?”

他质问的话语如今还会萦绕在他耳边。

其实赤井太过明白,当真相被揭露,他们将面对的,是远比结下误会之时还要沉重百倍的痛苦,只是不动手除去腐烂的伤口,皮肉之下鲜活的组织永远不会有真正愈合的一日。他其实不曾迟疑过,甚至知道自己也许会被他恨一辈子,他的既定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阻碍他的,仅仅只是对那人的隐埋在内心深处从不敢提及的隐晦爱意而已。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大约是老天爷怜悯他。

他们又一次在诸伏景光的墓碑前相遇,降谷告诉他,“有个人曾经用离开的方式教会我,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的才是人生。”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其实他也想说一句如果,如果景光还在,如果他们还是三个人,如果他们还能做一回搭档出一次任务,如果一切都不曾变过。

然而只是如果。

他不忍心打断降谷的话,或者说那是他心里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慰藉,是执行着暗无天日的任务时,他心里唯一的光。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成为那束光哪怕只有一秒。

他也想拥有眼前的人哪怕只有一秒,能将他日渐单薄精瘦的身躯抱在怀里,告诉他其实你还有我。

可能老天爷真的怜悯他们吧。

这个如果,降谷给了他。

从来都态度强硬,据他于千里之外的男人,第一次温和了眉眼,他看着他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感觉有什么原本紧压在心口的东西被缓缓放下了,一切在这一刻成为过去,放下不等于遗忘,只有铭记才可能走出,赤井听见他轻声说:“如果得以被你原谅,我想抓住这个侥幸,景。”

赤井知道,其实他从未原谅过的,是他自己。

只是这份意难平,无从发泄,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时至今日,他都从未如此感激,他欠死去的战友一句对不起,他现在已经成为了降谷心底的另一束光,可他更加明白,为两人的未来照进第一束希望之光的,是死去的景光。

 

03

爆炸发生的时候,0.1秒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墙壁轰然倒塌,地面裂开了巨大的口子要将两人吞噬进去。显然对方已经决定要放弃这个据点,将FBI和公安的两位王牌埋在事故里是相当不错的结局。

“Zero!”赤井焦急的呐喊声在两人紧握的手被迫松开的一刹响起。

身体在急速下坠,慌乱中还要躲避从头顶掉落的石块,两人瞄准时机借力跳到尚未遭到完全破坏的钢铁安全梯上,后背必须紧紧贴着内侧的墙壁才能避免被巨石砸中。

“去天台!”降谷的声音穿越四周轰鸣的墙体倒塌声传入赤井的耳中。

“地面无法逃生,他们只能靠直升机!”

赤井抬眼勘察了一下头顶的状况,爆炸产生的连锁反应反倒令视野宽阔了起来,原本看不清的地方也因为墙壁上的巨洞让月光照射了进来,他伸手抓住上方的钢筋,一个翻身反跳到上面的平台,在他对面的降谷却突然被一阵飓风差点刮倒,他紧紧抓住安全梯的扶手,矮身躲避风浪。

“是螺旋桨的声音。”

原本连接两幢大楼的安全通道因为刚才的爆炸而被迫截断,降谷的声音又从对面传来:“要想办法上去!”话音未落,头顶突然闪过巨光,炮弹轰鸣,火花四溅,对方显然已经接头,发现两人都没有被刚才的爆炸解决掉,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总攻。

厚重的墙壁被射出无数个洞,降谷身手敏捷地翻越躲避寻找掩体,然而本就摇摇欲坠的扶梯和楼体早就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断裂的钢筋狠狠擦过降谷的手臂和肩背,目睹一切的赤井只觉得瞳孔剧烈收缩,入眼全是鲜红,狙击枪在刚才的混乱中被砸断了夜视瞄准镜,他咬紧牙关看向夜幕中的铁皮大家伙,这个距离和这样的风速,加上对方正在胡乱扫射造成的视野阻碍,即便瞄准镜完好无损也命中不了关键部位。

他目测了一下与对面断裂的安全扶梯的距离,拉出一旁防火栓中的水管紧紧缠在手臂上,另一端在断裂的石柱上打了个死结,深呼一口气稳住心神,在枪林弹雨中毫不犹豫地向降谷所在的地方飞跃而去。

被他护进怀里的一瞬,降谷在剧烈疼痛导致的意识不清中恢复清明,他的耳膜已经受损,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只是看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紧紧地抱住自己,在满眼的战火中护着自己的头两人一同滚落到原先的安全出口处。

他看到赤井手中缠着的防火水管,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无需交流,在滚到大楼边缘的一瞬,他抬起一只手回抱住这个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的男人,单手拔枪,在两人飞跃回对面的空中,对着已经有了裂痕的窗户连开三枪,混乱中命悬一线,在吊着他们的防火水管被打碎的刹那,他使出浑身解数一脚踹破了下面楼层的落地窗,无数碎片飞溅出来,擦着两人的鲜血映着银白的月光从几十米高空坠落一地。

他抱着他在一地碎石中滚出十几米远,最后因惯性狠狠撞在另一边的墙壁上。

“Akai!”

没有时间给他们喘气修整,降谷一个翻身坐起来,连忙查看爱人的伤势,他的夹克已经因为剧烈的摩擦和撞击变得破破烂烂,降谷索性一把将它撕扯开来,赤井却在这时阻止了他检查背部伤势的手,他呼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没事,不是致命伤。”

降谷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受了重伤却还是那副毫不在乎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力揉了一把有些模糊的眼眶,一拳不轻不重地落在对方胸口,“混蛋,想拉着我殉情啊!”

还有心情骂他。

赤井喘着粗气莫名想笑,他看着爱人明显已经急出眼泪却又硬生生逼回去的样子,作势捂住胸口咳了一声,“好痛。”

降谷果然一瞬紧张,脸色僵硬地拉开他的手就要检查,FBI却反手扣住将他拽进怀里,大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别动,让我抱抱。”

他粗重的呼吸萦绕在他耳边,明显还是急促不稳的频率,降谷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吓坏了。

黑暗中,降谷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被他抱住的前一刻,还咚咚直跳着要蹿出嗓子口,此时终于在对方怀里稍稍安分了一些。

“攻击好像停了。”他靠在赤井的肩头轻声说。

“啊,虽然还能听到螺旋桨的声音。”

“不要放弃,我们还有胜率,只要支援一到。”

“现在不谈谈由谁来逮捕嫌疑人了?”赤井轻笑出声,被降谷狠狠一瞪。

“不如我们来谈谈以什么理由把你送上国际法庭。”他咬牙切齿地回应。

FBI叹了口气,“对未婚夫真是不留情啊,零君。”

“切,对你更不留情的是你自己吧!”他想起方才的事仍是心有余悸。

赤井摸着爱人的脸,凝视他现在仍旧泛着微红,透着湿润的眼,“论起对自己狠心,我可比不过你。”

 

04

“如果有一天,我的国家我的工作和你,同时摆在我面前而我必须舍其一……”

“我理解并尊重你所有的决定,人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他掐灭手中的烟,看向与他一起坐在阳台上品酒的爱人。

他们刚结束了一次红色等级的任务,也刚经历了又一场生离死别。

夕阳的映衬下,爱人泛着雾气的眼似乎被染得更红了,他几次动了动唇,似是要说出口的话过于难以启齿,“秀一,其实我最想要的……”

他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他永远做不到铁石心肠,他心底有一个角落,藏着一个无法公之于众的姓名,无论执行着多么难以完成的任务,疲累周旋在精于算计的人群中,即使让他抹杀降谷零这个身份也无所谓,他心底有一束光永远都会打在那个角落,是他最柔软,最毫无防备,也是他唯一的软肋与私心。

赤井却好像骤然看穿了他心之所想,抚过他的脸,两人的唇紧紧相贴,在夕阳的余晖里,温柔地闪着金光的粒子洒满了地平线,他被他拥在怀里轻声告知:“如果有一日尘埃落定,你想要的,一定已经在你手中了。”

那一瞬间,降谷越过这个男人的肩,看向他身后缓缓藏入山头的夕阳,还在拼命燃烧着最后一丝炙热,竟显得比午后时分更加耀眼刺目,眼中万物都愈加模糊了,须臾的时光里,他竟恍惚产生了两人已经如平常的恩爱夫妻一般,相守走到了世界尽头的错觉。

原来不过如此简单,如此平凡。

他最想要的,其实早就被那人藏进了自己手中。

 

他记得他说,

你不用有负担,不用改变什么,这样的你就是我喜欢的,最好的模样。

一个有血有肉,真实自信,只做自己的降谷零。

 

05

赤井的伤势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的行动,降谷脱下自己的衬衣外套,撕成布条绕到他背后死死将出血口绑住,他担忧地扶起赤井,“怎么样,还好吗?”

对方顺势牵住他搀扶的手,强大到从不示弱的男人此时却像个孩子似的往他脖颈间蹭了蹭,“好像有点痛。”

明知道他在调戏自己,降谷红着脸却没忍心推开他,有些结巴地回应:“只是有点?”

FBI厚着脸皮冲他笑,“我也不能说很痛吧,多没面子。”

降谷抬手往他脑门上一弹,“这种时候贫嘴一点也不酷,FBI。”说着他调整了一下站姿,将对方一半的身体重量交付到自己身上,两人扶持着在残垣断壁中往上爬。

赤井知道他的爱人心细如发,多小的线索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何况是拙劣的演技。但他默契地没有再提及他的伤势有多严重,赤井反倒松了口气,他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语带笑意低声道:“所以这次,请零君一定不要松开我的手。”

强烈的风呼啸着透过破裂的墙体和窗户钻进来,打在耳边的鸣叫声有些喧嚣,有些可怖,闻言降谷挪动的脚步有了一丝的停滞,很快他又将状态调整过来,眼底的坚定没有褪去分毫,用力回握住爱人的手。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已是伤痕累累,手背布满凝固的血迹和脏污,连指甲也没能幸免,但这样加重的疼痛似乎更令两人清醒。

降谷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你才是,如果松开了我的手,这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想起曾经被威胁过无数次的话,赤井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声音很近了。”降谷看着眼前已经变形的钢筋,堆砌起来的石块堵住了通往天台的路。

透过缝隙能听到周遭的声音十分杂乱,而投射进来的光线也比刚才亮了许多,赤井略一分析,“是他们来了。”

话音才落,已经残破不堪的楼体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两人的头顶传来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一时火光四射,无数碎石从天花板上抖落下来,是公安警察与敌人交手了。

两人被困在角落里动弹不得,对天台上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却又因为双方开起了火导致他们站都站不稳,降谷忍不住骂了一句,“风见这个家伙,是真不怕我们被误杀。”

赤井一拳挥开头顶砸落下来的吊灯,淡淡地回了一句,“还不是你教的。”

又是一记重炮,天花板裂了一个狭长又巨大的口子,恰巧将堵住两人的钢筋石块打松动了几分,降谷看准时机,语气狠狠脚下也不客气,“回去一定要教训他!”随着一声怒呵,用尽全力反向飞踹下去的一脚也成功给两人踹出了一条出路。

 

经过爆炸,又是一番激战,已经成功塌陷的天台此时一片混乱,入眼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便是残破不堪的楼体。

两人甫一出来,迎面就撞上飞来的一拳,降谷下意识地一把将受伤的赤井拽到身后,单手接住一拳,拳风凌冽,直冲他脸上而来,偏头擦过发丝的瞬间,他微微矮身横扫一脚,成功将对方掀翻在地。

两栋连体大楼的天台都已经陷入混战中,对方的人数显然比想象中多,降谷扫视了一圈夜空没有看到敌人的直升机,那么刚才的巨响和热浪就是敌机被击落后发生爆炸而产生的,确定他们要抓的重要嫌犯没有潜逃成功,他定了定心神后对着周围的敌人大打出手。

到处都是火和燃烧产生的烟雾,视线受阻,警方的直升机也无法顺利降落,两人背抵着背作战,本就受了重伤的赤井咬着牙硬扛,然而纵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只手抵挡几十双手,何况对方手中还握有枪,在解决了一大半人后,降谷感受到背后男人粗重的喘气声,终于体力不支捂着伤口有了要倒下的迹象,他一瞬红了眼,怒吼一声终是松开了紧紧交握的手,借力翻身到他身前,踹飞了敌人举起瞄准的手枪,然而他不敢离赤井太远,他已经累到要单膝跪地才能支撑身体的地步。

 

“降谷先生——”头顶的轰鸣声中响起熟悉的呐喊声,风见终于在滚滚的浓烟和烈火中找到受困的两人。

然而飞机无法降落,安全梯也无法在这么大的火势中放下来。

“安室君。”降谷看着眼前仅剩的几人中最熟悉的那张面孔,也是他们追了这么久的重要嫌疑人,此时冷笑着叫出他的名字,手中缓缓举起一个U盘。

“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降谷死死盯着对方手中关系到国家安危的重要情报,在漫天的烈火中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站到赤井身前,抱胸反问:“你想做什么?”

对面大笑了起来,冲着他身后吹了声口哨,“做什么?呵,无论我做什么,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也毫无胜算吧,就算我死了,也有两位的尸骨陪葬,而你们公安一直想得到的情报,也会随着这场大火彻底毁灭。”

降谷看着他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男人眯起眼,像在听一个笑话似的,露出不屑的神情,“现在是我给不给你机会。如果这位FBI没有受伤你们或许还有胜算,可惜……”

降谷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下指关节,哼出一声冷笑,“不如你试试。”

那人将U盘重新挂回脖子上,摆出格斗的架势,舌尖扫过上嘴唇,露出危险的神情,“正有此意。”

两人在周遭环境最不利的情况下扭打了起来,没过几招,赤井就看出了降谷的意图,能不能活捉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这份U盘里的情报,既然它已经现身就必须夺到手中,攻守之间,降谷明显占了上风,然而狙击手敏锐的直觉告诉赤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对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游刃有余地和他们纠缠不休。他努力平复着呼吸,大脑飞速运转,余光注意到敌方身后几个鬼鬼祟祟的手下。

难道说……

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将对方制住的同时,降谷的双手也被死死箍住了,只不过他先发制人一步,手指已经抢先勾住了男人脖子上的U盘挂绳,正要发力收回手上的招式,笑容狰狞的男人却突然冲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Sayonara——”

几乎是同一瞬,赤井的声音也骤然响起,“Rei!!”

降谷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他的后背因为打斗的关系,轮转换位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正对着身后黑洞洞的枪口,生死一线的瞬间,降谷脑海中只闪过了一个念头,必须拿到情报,明知根本不会再有给他反击的时间,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赴死。

千钧一发之际,挂着U盘的绳子应声而断,几乎是同一秒,狙击手扣动扳机,他的耳边响起一声子弹飞速掠过的声音,在他扭头的瞬间,子弹擦着他的发丝划过天际,降谷身后举着枪的人应声倒地,FBI连出手的机会都未给他。

赤井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他的对面,手里握着几分钟前被他踹飞的枪。

突发情况令对战的双方同时露出了一丝无措,愣神的间隙,到底是默契十足的爱人首先回过了神,配合赤井顺势击翻了难缠的对手。

降谷喘着气看向手中的U盘,几步走回赤井身边,他的枪口依旧瞄准着对面仅剩的几人,此时连降谷都不禁要佩服这人执枪的手在这种情况下依旧纹丝不动,即使受伤会因为气息不稳而导致子弹偏差,狙击手的意志却未动摇分毫,他太过明白作为一名狙击手的大忌,不冷静或面对目标的恐惧,远比其他外力加注而来的阻力要危险得多。而他和降谷一样,也有拼死要守护的存在,他心底藏着的那个人,永远都会给予他扣动扳机的信念与力量。

赤井的视线依旧紧盯着对面,脸上却露出了降谷熟悉的笑意,“零君,说好的不会松开我的手呢?”

降谷愣愣地看着爱人,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捏了捏空空如也的手心,表情一秒变得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看了眼周围的火势,手上利索地撕下衬衫下摆的布料,牙齿咬住一端,死死捆住两人再次交握的手。

嘴上依旧是那不饶人的气势,“你以为只有你无所不能吗?什么臭毛病。”

再次并肩而立的两人,在越烧越大的火势中脸上没有一丝畏惧,降谷看着对面已经被FBI的气势吓到哆嗦的几个小喽啰,嘴角扬起一笑,语气轻巧,“来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吧,秀一。”

 

06

后来——

这个闹得轰轰烈烈差点要以英雄殉职作为结局的案件终于落幕,得救后,降谷向上面述职时回忆起整个过程,实在是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解决掉那几人后,两人已经完全被大火包围,只能冒着烧伤和被浓烟窒息的危险一路破开阻碍,退回已经是残垣断壁看不出原样的大楼里面,等待紧急调来的消防飞机扑灭大火,公安的直升机这才找到落脚点,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大楼里当时没有其他炸弹了……

 

急得满头大汗的风见最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浑身大小伤无数的两人,手却一直紧握着没有松开,天台上倒了一地的人,有的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解开绑缚的瞬间,那手腕上紧紧勒出的青紫红痕狰狞恐怖,他的上司和那位FBI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这些勒痕像是如血一般能刻入骨髓,流入心脏的,彼此爱的证明。

他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了在柔道教室被上司摔得痛得要死的画面,又想起负责游行警备那天,那个被上司堵在小巷子里单手过肩摔了个不省人事的倒霉小偷,他扫视了一圈这惨不忍睹的敌方阵营,脑补着脑补着突然就打了个寒颤,想为他们默哀三秒钟。

绑个布条算什么,风见坚信就算把降谷两只手都绑上,他都照样能以非人的战斗力杀出重围,何况绑着他的还是另一个战斗力非人的FBI,恰好一个左撇子一个右撇子,绑上另外一只手完全不影响战斗力分明还提升了,他们简直可以互相加没有冷却时间的BUFF好吗!

什么宿敌,分明就是秀恩爱不自知的无良情侣。风见看着述职出来还在不停怼FBI的上司,明明就是担心他的伤势,怎么这话放到降谷先生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对了呢?

呵,一个死傲娇,一个无脑宠,天生一对。

 

07

最想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

风见记得降谷说过这话。

此言不虚。

然而他们,正因为时刻针锋相对,因此太清楚彼此的真实实力,故而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是对方,就一定能和自己打出默契无间的最佳配合。

 

这种在针锋相对中才会将心有灵犀体现到极致的爱情,他们是彼此命中注定会有的羁绊,即便百转千回,制造再多的人为意外,故事也会画一个圈将他们牢牢困住,非得遇见,非得纠缠,非得有永无止境的争吵与退让,才肯放过。

当这个圈被绕回原点,他们还是他们,他依旧不改那些独对他的坏脾气,他也依旧愿意笑着纵容他所有的无理取闹,他们是彼此独立的个体,也是能时刻并肩成为一体的,最佳的宿敌。

 

End.


——————————


[唠叨]

这里是前阵子写《假戏真做》浪了好多天,终于回归正常画风的子衿。

所以这篇才是真的真的真的写到头秃,本来我以为《人质》是最不好写的了,所以说人永远不要立Flag。中间因为对战和地形画面怎么脑补都觉得不对,好几次停下来画草图,结果被自己丑绝的抽象派画风笑哭,更写不出来了……Orz

明明只有9千字前后却卡了4天,秀零合作的画面真的是超爱超爱但是超不会写QAQ也是很绝望了。最后不要问我为什么秀叔的八倍镜没坏却不能胡乱扫射飞机,因为我的世界观里秀叔是个永远只需一发子弹5秒内就能解决敌人的强大存在。

灵感其实是来自几天前叨叨里的秀零讨论群组的名字《写作宿敌读作_____?》 本来我想填写作宿敌读作夫妻的hhhh怕被打还是改成情侣吧,其实私心觉得夫妻更押韵更顺口啊有没有人跟我同感?!

最后的最后,前阵子想开的一个秀叔痴恋前女友的故事,就是《心窗有花》容我打个大纲先,因为知道自己的尿性,涉及大篇幅心理描写的肯定短不了,开学忙起来怕坑你们,不过看到好多姐妹跟我一样喜欢这个带感的设定简直太激动了啊啊!!

参上,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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